从零开始的雨林生活 开篇

·Seule取自法语单词,可译为瑟尔

·懒得打字母(吃了Robin的教训)所以全程都是中译名

·此篇又名埃尔赫南的不幸遭遇(嗨呀)

·Fate/Forest企划参与

 

 

大概又是接下了什么不得了的活计吧。

瑟尔看着上方遮天蔽日的绿色,没用几秒钟就接受现实,反正父亲的训练里也不是第一次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把她扔进树林里和野兽搏斗了。只不过现在她成年了,这样的行动是补贴家用和给自己累积记录的一部分。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处于怎样的绝境,至少她坐起来前都不知道。

而当她习惯性地往肩膀上摸却没有摸到已经和老朋友一样熟稔的皮质肩带时,惊慌失措才给了她迎头一击。失去弓和箭的猎人对于这丛林里的生灵来说,无疑是案板上的肉,即使是最优秀的那些也无法全身而退。

最后的希望只有右手上的这个护手。瑟尔检查了一遍——这是她最近才给自己换的新护手,埃尔赫南的秘法让它比一般的护手坚硬不少,又不会影响手腕的发挥。而根据家族的习惯,为了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能保护自己,上面一定会缠着一根同样使用秘法制作的弓弦。

“还好这两样东西都在。再找个刀就能做出新的弓来。”瑟尔说完这句话,脸上就浮现出诡异的微笑:“我在骗自己,根本就没有刀。”

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先行动起来比较好。

按照太阳目前的高度和气温来看,瑟尔的生物钟十分准时地在早间叫醒了她。最幸运的是,她现在坐着的位置是一片树林和一片河滩的交接处。猎人嗅觉探查过河上吹来的风,对面的林子里有少许血腥的味道,怕是目标就在那边。

河水不算特别宽,也不是很湍急的样子,直接游过去好了,反正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瑟尔心一横,便跑向了河水。

“我的天,这水比想象中快好多!”

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时,就只能和自己抱怨这些事情了。

 

和河水激烈地缠斗一番后,瑟尔挣扎着从水里爬上来,把短靴脱下来倒掉里面的水,然后把自己的长袖套衫和马裤也脱了下来,整个人几乎光着站在岸边,一件一件地把衣物拧干,铺在碎石滩上让阳光曝晒。

“简直要爆炸,这阳光也太毒了。诶嘿?”

石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瑟尔忍着脚踩烫铁砂一样的疼痛蹦跶过去,几脚踢开石子儿让它露出真面目。以她的审美来看,这是一把规格很高的精致刀具,不知道是哪个傻蛋来露营时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反正缺,不要白不要,捡的不算偷。瑟尔心安理得地把它攥在手里,再次踩着烫得和铁砂一样的石子跳着跑去找能躲避日晒的地方。

雨林里的午后可能会有对流雨,瑟尔立刻开始盘算给自己搞一个简易的避雨处,然后找找身上有没有父亲留给自己的关于任务的信息。她随便就能从地上找到足够粗长的树枝用来支起一个三角形的架子。附近地上大片大片的革质落叶让她想起了在南美的丛林和美洲狮那段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藤蔓的粗纤维把瑟尔的手磨出了不少伤口,然而她好像根本没有痛觉一样继续工作,紧锣密鼓地给支架捆扎固定,收集周围地上大一些的叶片铺在粗略地交错成网状的细藤上。还没等她拍掉身上的土坐进小棚子里,头上就滚起了雷。她立刻飞奔到石滩上把衣服拿回来穿上,钻到小棚子里翻遍全身找线索。

“应该是塞在护手里面吧……找到了。”

瑟尔把手指伸进护手里摸索一下就摸到了一张已经泡软的纸张。她稍微感到有一点奇怪——父亲从来不会用纸条来交代事宜,顾及到自己金鱼一样的记忆力他每次都用羊皮来写字条。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小棚子上,摆出一副随时要把它整个掀翻的架势,也多亏了雨林高处的浓密树冠,过滤之后威力不过尔尔。

瑟尔感到有些不爽,展平纸条,看到的却不是父亲鬼画符一样的“真理文”手写体。这串被水泡得变软的字体很明显是机器打印的手笔,而且和以往的任务毫不相干。

“找寻你的同伴们,与他们一起攻占城市,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这雇主真有意思,该不会是搞真人秀的吧。

趁着没事干,瑟尔这才把刚刚捡回来的那把小刀拿起细细端详。她不是很懂刀具,这些装饰工艺更是名字都说不上,只是单纯地觉得很好看。不过作为实用主义者,她更关心这把刀是不是配得上它这漂亮的外表。

拔开的一刻,瑟尔的身体承受住了一次野蛮冲撞,这股力量差点把棚子也压倒。还好她反应快,双手在后面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好歹是保住了这个避难所。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关心突然出现并且扑进自己怀里的这个红发的少年,而是哇哇叫着扶正并修补被自己撞歪还开始漏雨的小棚子。

“大……诶?”

少年刚要出声就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而因此成功地引起了听觉敏感的瑟尔的注意。然而瑟尔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社交能力有多糟糕——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除了父亲和那些粗人同行以外的人打交道。

为了缓解尴尬,她又觉得自己不能不说话,免得人家误以为自己介意共用一个帐篷。甚至连语言是否互通都没有考虑,她就抢先一步开口道:

“你好呀,这里有点挤,不介意的话一起躲也不要紧的。”

“万分感谢。”红发少年抿抿嘴,十分自然地报以微笑,轻声细语地向她道谢。瑟尔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少年现在跪坐在她面前,几乎完全趴在她身上,而她的姿势是岔开双腿向后倾斜,靠着双臂和腰力支撑着自己的体重;如果这个姿态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她倒下去压塌棚子是早晚的事,但是她也不想叫人家换个位置。

所以她没有心思追究这个男孩子是怎么来的,更没有想到现在他们这个体位有多让人难堪,只是一直硬撑着,脑子飞快地运转思索该怎么样和他说上第二句话,甚至脑子一度短路到意识不到他们还没互相认识。

“我叫信浓藤四郎。姐姐叫什么名字?”少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从瑟尔的胸口把自己的下巴抬起来,直着身子规矩地正坐好。

瑟尔知道这个语言——她经常听父亲和说这种语言的雇主交谈,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学过。但是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听懂了这句话表达的意思,还明白了少年称呼自己为姐姐。

啊哈,还自带翻译器,这真人秀好有意思。

“我叫瑟尔,是魔物猎人。”

除此之外瑟尔就想不到什么台词可以和信浓继续交谈了,她痛恨自己这认生的毛病。还好信浓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她没怎么感觉到不自在,只是说不出话题来。

“嗯……什么是魔物猎人?是杀妖怪的吗?”

瑟尔没想到信浓居然信了自己的说辞。要知道,除了同行和雇主,现代人早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魔物存在了,之所以活得这么幸福大抵也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话题让瑟尔一下放松许多,就和他侃侃而谈起来。

“魔物是很稀少的,所以我的家族以猎杀他们为生。不是所有妖怪都算魔物,我们定义为魔物的妖怪是为祸一方、杀掉比留着更有好处的那些,对人类友好的妖怪我们不杀。”

信浓的嘴角又挂上了暖暖的微笑,认真地听她说自己猎杀魔物的“传奇故事”。瑟尔注意到耳边的雨声小了许多,大概过不多久雨就会停下,她要抓紧时间享受这次交流。

 

果然过了不多久雨水就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点,不影响行进。瑟尔挪挪身子,收起关于自己的话题,用“雨停了,可以走了”作结尾。

“那个……姐姐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瑟尔想都没想就说了“好”。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跪坐在自己面前,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真诚地瞧着你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不答应带他走那就是背叛骑士精神。

家里的几个义弟都是被父亲这样捡回来的,现在她开始给自己捡义弟了。虽然这的确会增加她和父亲养家的压力,但是他们已经乐在其中,瑟尔也乐于接受了自己这个长女为母的设定。

每个义弟来家里瑟尔都会先拥抱他们,也以此确定以后和他们的相处方式,所以信浓也不例外。她伸开手臂说:

“来,让姐姐抱抱。”

信浓眼睛一亮,甚至表现得有点迫不及待,又扑到她身上紧紧搂住她的脖子。这一下瑟尔是真的撑不住了,被他一下子摁在地上,顺带压垮了这个本就不怎么结实的简易雨棚。

挣脱木头和树叶站起身之后,瑟尔对自己是否应该是姐姐这个事情产生了怀疑。虽然她知道自己本来长得就不高,但是义弟们都还小,所以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子要叫自己姐姐,她想想都觉得害臊。

反正信浓不管她这个奇怪的逻辑,开心地当上了她的义弟加跟屁虫,咋咋忽忽地要她逐个介绍他们遇到的每个植物和小动物,硬生生把这趟落命之旅搞成了一趟植物园春游。瑟尔只能一边当科普,一边搜寻可以用的植物。

发现地上的箭毒木果实和橡子的时候,瑟尔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在树丛里一阵翻找,就拿到了合适制作弓身的干橡木。虽然她知道做陷阱能更轻松一些,但是在没有铲子的情况下她并不想手刨一个坑。

 

“信浓,饿了就和我说,我打野猪给你吃。”

瑟尔把手上削好的橡木弯曲到合适的弧度,系上弓弦的另一端,然后稍微拉开试了试弓身的弹性。她个人估计这张弓用不了太久,毕竟不是最理想的木材,将就着打打食物差不多。

说起食物,瑟尔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吃的人了。说来也奇怪,埃尔赫南家族从来没有传承者会在捕猎途中因为食物而染什么病,至多也只是因为肉没烤熟有点拉肚子之类的小毛病。瑟尔很愿意相信这是家族血统的庇护,然而父亲总是翻个白眼说她不小心。

信浓点点头,把地上用树枝削成的木箭拢一拢抓在手里,递了一支给瑟尔让她试手。瑟尔四周环顾一圈,选定了一处有一丝丝晃动的小灌木丛,拉满弓把木箭射了出去。木箭没入树丛后,那些枝叶突然传出动物的惨叫声,还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姐姐好厉害。”

“那是,我可是传奇猎手……”

瑟尔讲这话时心里是很虚的,毕竟这是一支随缘箭,要是真让她去射杀野猪,信浓手上的箭全射出去估计都射不死。但是既然已经逞了这个英雄,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不想在弟弟面前露怯。

灌木下面躺着一只被一箭射中头的小野猪。个子不算特别大,不过应该也能割下一些肉和皮来,不计较的话内脏也有能吃的部分。瑟尔松了一口气,庆幸今晚的伙食问题解决得很好,还让弟弟对自己有了几分崇拜,接下来的问题就只有在天黑之前再给自己找个能睡觉的地方。

如果只有她一个,只要爬到树上就行。但是现在她带着信浓,只能想其他办法让信浓也睡好。在她思考着这个问题,信浓在自觉地寻找能当火绒的东西时,天在慢慢地暗下来。于是她随手挑了一棵树,猴儿一样窜上去打算趁最后一点天光看看方向。

“姐姐,火生好了。”

“等等,有红光。”

她打断了信浓,然后抬头望向被树冠遮挡得所剩无几的天空。瑟尔自信不会认错信号弹耀眼的红光,然后迅速确认了一次信号弹的方向。既然有信号弹,肯定是要往那个方向集合。

现在好了,第二天目标有了,食宿问题也解决了,瑟尔突然又找回了一点点安稳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跟着父亲在野外历练时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她带着弟弟历练,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仿佛是埃尔赫南家族的轮回。想到这些她心满意足地跳下树,走向信浓点起来的火堆。

“嗨呀,我们把野猪处理一下,你该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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